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,我都不允许别人染指、觊觎!
这个答案,是我所学习的伦理纲常所不能接受容忍的,是娘亲平日里言传身
教、潜移默化而想要将之禁绝 湮灭的,也是一直被自己痛苦地压抑在内心深处的。
但此时此刻,当我意识到这一点,恍然发觉这二者已经被我视之为无物——
践踏伦常固然痛苦纠结,但这痛楚远不及失去娘亲的万一,正是这份痛楚让我义
无反顾、毫不犹豫地挣脱了儒家纲常的束缚!
我无法忍受娘亲离我而去,我无法忍受娘亲为别人损毁名节,我更加无法忍
受别的男子将娘亲拥入怀中、 肆意轻薄,哪怕只是极微极小的可能性!
娘亲,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?
不,我不容许!若果真要发生,那就让我将别人取而代之吧!让我既保护又
毁坏娘亲的名节与贞洁吧!
没错,作为父亲的半身,没有人比我更加有资格继承他的“ 遗产“ ;作为娘
亲的半身,我早已是一个离乡既久的游子,我已被娘亲的温柔乡拒之门外长达十
数年,没有人能够阻止久旅异乡的游子回归故园!
即便是超凡脱俗、冷若冰霜的娘亲,我也决不罢休。
第五十一章风卷怒涛(五)
其实,禁忌的种子早从伦常的土壤中生根发芽,茁壮成长为枝繁叶茂的参天
大树,一举一动萌荫既久,只是此前我不曾抬头看过罢了。
但要如何讨得娘亲的芳心喔?
玉龙探花当初为洛乘云出谋划策的一席话浮现在了我的脑海,他虽然是一介
令人不齿的淫贼,但不得不承认他经验老道,仅凭蛛丝马迹就能制定出有条不紊
的计划。
然而,我仔细思量之后,却发现这个计划不适用于我。
原因无他,我的身份,是绝世仙子的亲子,而非其他。
十余年来娘亲一直对我申以礼防,保持着距离,如今我更是长大成人,娘亲
对此的戒心想必定然更深,这是先天的劣势。
什么示之以弱、秀之以强,无疑是南辕北辙。
当务之急,不是其他,而是必须将洛乘云的事情解决,他一日存在我与娘亲
之间,分歧争执就一日不能解决,更何谈攻破心防了。
但我却难以寻找其他的办法来,难不成唯有将他一剑枭首?
不成不成,争执只是试图影响娘亲的决定,以我为人子的身份无可厚非;但
若对洛乘云痛下杀手,无疑是拂逆了娘亲的意志、愧对了娘亲的教导,届时他将
变成我与娘亲之间的死结,永无解开的可能。
一时之间,我竟然发现自己对此一筹莫展、束手无策,不禁懊恼地在青铜鼎
足上捶了一拳。
“ 柳小子,怨气郁结,心中有事?“ 忽然,羽玄魔君沧桑的声音钻入耳中,
我慌忙转身,只见他正立于两三步处,青袍蒙面,眼带笑意。
此时不过一刻钟有余,难道那谶厉道长这么快就将羽玄魔君强运功体的后遗
症彻底治疗了?
我暗自惊叹,那道长于武道修为一途的理解真是高深莫测。
但此事涉及心中禁忌的秘密,我自然不会轻易吐露实情,戒备道:“ 魔君通
天之能,猜不出来吗?“ 我们一行人昨日才到楚阳县城,翌日羽玄魔君就找上门
了,不可不谓神速,定然是有教众目睹了我们的行踪。
“ 呵呵,老夫并无他心通之异能,如何猜得到?“ 羽玄魔君眯眼一笑,“ 倒
是你,决意称呼我为魔君吗?“ 我略微一怔,便即反问道“ 呃,难道你不是羽玄
魔君吗?“ “ 羽玄魔君只是江湖上的污蔑恶称——虽说老夫并不介怀。“ 他缓缓
投来清亮的视线,“ 你可知,为何你娘对老夫全力出手?“ “ 为何?“ 我心中明
白,正戏来了,便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。
羽玄魔君双目炯炯地盯着我说道:“ 因为老夫所要说的是,本座是来寻那孽
徒的儿子。“ 这番话语如同针线将我所知的线索串联起来,我回望过去,询问道:
“ 魔君的意思是,我的父亲,就是你口中的'''' 孽徒'''' ?“ 羽玄魔君轻轻点头:“
看来你娘虽然对你守口如瓶,但你并非愚笨之人,想必早已有所察觉了。“ 得了
他的确认,虽然与我心中猜测不谋而合,但心中仍旧存疑:“ 魔君所言是否属实?
娘亲与我说,我父亲是天下第一的大英雄,怎么会是魔君的徒弟喔?“ “ 英
雄与魔徒,不过是 不同人的看法罢了,并不冲突。“ 羽玄魔君淡淡解释道,而后
好整以暇地看着我,“ 按师徒辈分来算,老夫该唤你一声'''' 徒孙'''' 喔。“ 我知他
此言意欲何为,无非是想让我叫他一声师祖罢了,虽然他所说与我所知并无冲突,
但我还是决定慎重为先:“ 魔......阁下与我今日才相识,阁下话中几分真假我尚
不能确定,那等称呼,还是延后再说吧。“ 虽然此时不能确定父亲与他的关系,
但他所说不似作伪,一个绝世高手不至于放下身段来诓骗我这个初出江湖的小子,
倒是不好再称呼他为魔君。
“ 呵呵,倒是个谨慎的性子,你父亲若能有你三分谨慎,今日老夫也不必称
他为孽徒了。“ 羽玄魔君先是赞赏而后又惋惜,似乎感触颇深。
我皱眉问道:“ 阁下此言何意?“ “ 没什么,不过是一个'''' 英雄'''' 与'''' 魔徒
'''' 的故事罢了。“ 羽玄魔君长叹一声, 缅怀似地娓娓道来:“ 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