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嘴里的各种问题如炮轰而来,而问得最多的无疑还是和西索的那一战的经过和结果。
对于经过,班铭简单带过,至于结果,也就是重复了一下先前所说的话语。
就在班铭准备排开众人真正离去的时候,突然有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:“班铭,现在有这么一种说法,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外星人,这一切就像当初陈琛导演了‘微末之墟’一战一样,是你找了人来配合你演着一场戏,为的就是将你塑造成救世主,请问你对此有什么看法?”
这声音中蕴含内元,轰隆传递开来,一下将所有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。
所有听到这声音的记者,同时都是面色一紧,许多人神色凛然起来。
都是记者这一行,他们自然立刻就有明白,这是有人受到指示,故意在给班铭身上抹黑。
至于所说抹黑之语的真伪,其实并不重要,因为一旦通过媒体传播开去,必然会对班铭声誉有损。
周围同是参加了世界会议的许多人暗自咋舌,揣测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,难道不知道班铭现在正是如日中天?
兰冰云在这一刻变了脸色,眼神冷厉地朝那名记者看了过去,就要有所动作。
然而这时候班铭伸手挡住了她,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名记者,淡淡道:“就如同时间出检验了陈琛的品质是如何,就让时间再去检验,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外星人好了……”
说完,他身上一股柔和的力量荡漾开去,顿时周遭之人无论修为高低,皆是身不由己向后退开,顿时一片惊呼。
而班铭已经身形一动,坐进了一辆加长磁浮车中。
跟着班铭进来的,还有杨雅人。
车内,舒清的眼神有些异样,班铭也就罢了,她竟然有些看不懂杨雅人是怎么进来的。
修为到了舒清这种境界,不存在眼花的可能,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,这个和班铭同龄的少女,修为也是极为惊人,甚至不弱于她?
班铭这样的妖孽,出现一个就很离谱了,如果出现第二个……舒清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。
“等会儿有个酒会,大家聚一聚吧?”舒清的目光落到班铭的脸上,柔声说道。
“好。”
班铭点头答应,暗自却有些头大,知道舒清等人肯定有很多疑问,不知道等会该怎么解释才能糊过去?
前往参加酒会之前,班铭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,然后借杨雅人的手机给爸妈打去电话报平安。
视频通话里班母泣不成声,平素里不太善于表达情感的班父也是显得很是激动。
只因为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了,当两老从电视里得知,自己的儿子竟然去跟外星人战斗了的时候,都是瞪眼呆愣了好久。
而接下来的这将近一个星期,对于两老而言,真正是度日如年,每天都在忍受煎熬。
以前的时候,他们就担心班铭身子太弱,以后走上社会找不到合适的工和对象,结果孩子突然就开始大器晚成地出息了啊,高考考上了第一军院啊,可是太出息了也不是好事啊,一转眼就成飞协会长了啊,再一转眼又成了什么断罪组织的三领导了啊,莫名其妙就开始代表人类跟妖族立下停战协议了啊,突然就召开世界会议提议世界统一了啊,会议还没结束就开始跟外星人打架保卫世界了啊,电视剧里的剧情都没展得这么脑洞大开啊,指不定以后还会生什么更加离谱的事情啊!
身为父母,班父班母感觉压力很大。
到这一次,一向性格强悍的李青茹终于抵挡不住崩溃了,等待班铭消息的每一天都在以泪洗面。
如果可以选择,他们都宁愿班铭还像原来那样身子娇弱修为平平,甚至就算如最初担心的那样变成伪娘都没关系,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动不动就听到关于自己儿子的惊天动地的消息。
都说女大十八变,自己家的儿子变起来比变性还离谱。
不过,不管班铭变得如何修为通天,对于两老而言,儿子始终还是儿子,他们不在乎班铭为什么强大得能够和外星人战斗,他们只关心班铭有没有哪里受伤。
直到班铭撸起袖管和裤腿,拍打肌肉,反复表示自己确实没有受伤,班父班母这才放心了。
接着就是一番可以说是唠叨的叮咛,都是说过千百遍的话语,班铭没有丝毫不耐,心中唯觉温暖,以及生出了深深愧疚。
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让两老担心了,不过有些路既然已经走上去,就没办法再回头了,用俗气点的话说,能力越大责任越大……以他现在的修为,明哲保身很容易,可如果太阳系人类再次遭遇危机,他能够视而不见吗?
因果缠身。
班铭心中忽然有了这样一种明悟,当自己得到太极图扭转了原本的命运开始,随着后来生的事情越来越多,便如同缠棉线球一般,越来越多的因果线条缠绕在了他的身上。
不知不觉间,已经让他难以脱身。
封神时代,修仙者有“斩尘缘”一关,斩断尘缘过往,方能成神。
并不是说忘掉过去的一切,而是要将心中的一些执念彻底放下,心神可以包容天地,无有拘束,才会有大喜乐,大脱。
而无数天资妖孽的修仙者,便是被挡在了这一关。
眼下这个时代,虽然没有“斩尘缘”之说,但万变不离其宗,道理其实还是那个道理。
一时间,班铭脑中各种念头闪过,眼中有些迷惘。
不过,这样的迷惘仅仅是出现了一瞬,他的眼神就变得从未有过的坚定。
身在红尘中,岂能不染尘?
所谓脱,不过是掩耳盗铃,自欺欺人。
一切仅凭本心,纵死而心无悔!
而且,如果真的有脱这种事,最起码,要摆脱变成“果子”被吃掉这件事,才算是真正走出脱的第一步吧?
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主宰,却说脱,便显得有些莫名可笑了。
想到这里,班铭突然觉得自己莫名轻松了许多,哪怕因果缠身,也丝毫不觉得这是一种负担了。
“拿起,即是放下?”
班铭哑然而笑。
这样的念头通达,虽然没有让班铭的修为有实质性的进展,隐性的好